VioleT

才疏学浅,莫问莫忘。

【Malec诗篇番外:东之星辰】【Magnus的过去】【有关Miranda】【一】离开静默兄弟后

老马的个人历史第一弹~(正经杜撰手动滑稽)

“那生下来作犹太人之王的在哪里。我们在东方看见他的星,特来拜他。”《新约:2:2》

1473,苏格兰。


阴沉,干热,乌云压在头顶,几乎能够撞到荒原里偶尔出现的一棵树的树梢,远眺至极只有石墨晕开一般模糊的地平线,挤满在土地上的,有膝盖那么高的草盖住了大多数东西,也带来更加压抑的氛围,由下到上,由上到下,大地压迫着天空,天空压迫着大地。


如果按照上个村子里那位歌者给的地图来看,只要在这片旷野上沿着那片之前被推倒的石头围墙的残骸,向前去三天的脚程,就可以在日落之时看见那个小小的峭壁——尽量是在日落时,歌者曾强调这一点,那片地方有更多的房屋残骸,新领主在吞并了全部土地之后,原领主所有的全部建筑也都被摧毁,而峭壁又是那么小,隐藏在石头堆的残骸中。当然,歌者很自信的表示,只要正对着夕阳,峭壁那片阴影一定明显的能让人一眼看见。


寻找到峭壁,那么便站在它上面,身子左侧朝着峭壁向外突出的部分,这时,等待太阳全部沉入地平线之下,在那个时候,仍旧会有短暂的白昼,在黑暗蔓延开来之前,你能看见有片深蓝色的浓雾从那边升起——由此你能得知蓝雾森林的地址,每天只有那么一小会儿可以看得见蓝雾森林,它白日里隐藏在碎石杂草和凸起来的山丘后面,夜晚又起雾将整个森林罩住…你确定不请个向导吗?向导是十分便宜而且不需要领主允许就可以——


不了,我相信自己的方向感,Magnus知道自己是用大概算得上礼貌的生硬语调回应那个歌者的,与其说他是相信自己还没有机会用过几次的定向魔法,还不如说是他有足够的脑子清楚自己属实不善于应对别人的交谈,他之前的那些年都在静默兄弟身边渡过,静默兄弟不能发出实质性的声音,即使他们也能够把想法传递到你心里,但他们仍旧不爱交谈,他们大多数时间都在沉默,而拉格纳菲尔还总是沉浸在他不知名来路的忧伤里,并非一个体贴的老师,或者朋友,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他们能给自己的只有书本,魔法的示范,基础技巧,能让他成为一个普通的巫师,这些,仅此而已,但并不是他所需的,没有人会教他交流,没有人教他生存,没有人教他真正的运用他的力量,即便Magnus清楚,他已经比绝大多数人懂得生存,并比拉格纳菲尔和静默兄弟们更理解他闪着光的手指所带来的意义。



但即使他懂得了这些,他却还一无所知,即使他已经是个强大的巫师,但他亦是个没有被正当教导的孩童,十几年如一日的做着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的事情的噩梦,他与别人不同,而母亲清楚这一点,他还仅仅是个孩子,也许如此,但那黑暗和痛苦已经够多了,Magnus清楚寻找材料召唤一个大恶魔不是什么好的想法,说实在的他也从来没有一个确切的概念来判断大恶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他只召唤过一些恶魔,用来杀掉,尝试自己的魔法,仅此而已,而大恶魔,拉格纳都在畏惧的力量,他想清楚这一点,即使Magnus此时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无论如何——那个恶魔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也许他以后会明白亲人代表的意义,但绝对不是现在,绝对不是还没过一百二十二岁生日的他所能体会的,巫师的生命格外的长,他们的生命周期也就由此延伸——成年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孩童的心。


所以Magnus来到苏格兰,顶着猎巫的风气出行虽然不是什么好事情,但他有足够的谨慎和小心,就像每一个初出茅庐的幼兽一样,巢穴中漫长的的讲道理时光使他们往往怀揣着稳步探索的计划,而隐匿了心底张扬的自信,也如他所想,这段枯燥的旅程完全磨灭了Magnus的兴趣,一个村庄接着另一个村庄,领主们千篇一律的石头房子,简单的动动手指就能够摧毁,不过他还要用点小小的魅惑法术叫领主甘心为他奉上钱财和安稳的住处,这让他第一次如此真实的体会到真正拥有魔法的感觉,那不知名的自由如火焰一般增长,他在旅程中慢慢的对自己的力量产生无与伦比的依赖,甚至于,这蓝色的光芒,开始让他自豪,而非成为他的耻辱。


当然这些想法是绝对不会出现在现在的Magnus的脑子中的,他们只是他心里一闪而过的影子。


不过说到赶路——这片荒原不会有马车,不选择向导的后果是只能徒步前进,倒是方便用那位歌者所讲的“脚程”做行进的单位。


“只剩下一天的路了,也许在天没黑之前把火点起来不是什么愚蠢的事情。”Magnus自言自语的嘟囔着,他假装目不斜视的瞥了眼挂在腰间的那把匕首,毫无疑问,这个生满了铜锈的东西带走了她的姓命,也给他带来了痛苦,同样毫无疑问的是,它是唯一一个证明他存在的东西,静默兄弟说,你的出身不会掩盖你,但你也不能背弃它,这大概是可信的道理。他在漫长的孤独旅途中难免对自己说话,但面对空气属实叫人难堪,身边所有的一切都还不如一个匕首体贴。


用石头围起来的小巧火堆,宽敞的帐篷,甚至帐篷里还铺着前一个领主城堡中最珍贵的那块精心编制出的厚羊毛毯——Magnus才不会去想那个领主在晚上掀开被子的时候会怎么想——硬邦邦的床垫,没错,这就是这个剥削者能够在今晚享受到的最好的东西了。完善这些只需要一瞬,而法阵材料的准备需要一整晚,即使只差了最后所需的风干的石棉龙舌草,已经拥有的一切也必须要精而又精,谁知道大恶魔会耍什么花招…


黎明将至,最后一颗星星离开天际,柔顺的风突然吹起,扫走了夜的沉寂与荒野接连半个月的压抑,夏末终于过去,秋从苏格兰的高地部分缓缓覆盖这里,这是好天气开始的第一个征兆,美丽而盛大。


第三日黄昏。


一天能看尽整片暖调过渡色所带来的无穷之美吗?Magnus自认为是不行的,荒野之行的美好在苏格兰入秋的第一天开始真切的展现在他眼前,若非潜意识中的紧迫感,他甚至愿意在这定居一段时间,用以享受他所用自己的眼睛真切的感受到的美丽。


小小的峭壁意外的好找,优异于常人的视力(也许来自那对猫眼)让Magnus的目光十分敏锐,他跑了几步,跳过几堆石头,跃上那峭壁之时,正值日落西山之时,万丈光芒由那闪耀的球散发出来,他把面庞正对阳光来临之处,已经长到肩膀的头发被风轻轻扬起,金绿色的猫眼在阳光中澄澈透明,有如琥珀或星辰。


当什么被恶魔之子如此注视,必然有人就此沉沦。


“你真漂亮,与我所擅长的截然相反…”Magnus呢喃道,继而他的目光随着太阳落下而转移,逐渐落到那蓝雾开始升腾之处,晶莹的眼眸渐渐被竖紧的瞳孔改变,他带着好奇和警惕看着那里。


两年的旅程将在这里终结,只能在蓝雾中生长的石棉龙舌草,是召唤法阵的最后一样魔法材料,恶魔夫人的眼泪使她只能在忧愁的蓝色中被庇护,若非风干,其魔法将被永远囚禁于其中,另其像普通的野草一样干枯在生长的轮回里。


嗯…也许要在找到石棉龙舌草之后找个地方落脚,蓝雾森林这个样子看起来一点儿都不适合把它们风干…Magnus摸摸下巴,然后对着蓝雾森林的方向伸出手。


随着一抹在缓慢被蓝黑色覆盖的夜空中十分显眼的明亮蓝色从他指尖闪耀,一根蓝色的小点带着好像流星拖尾一样的细线从小峭壁上稳而准的奔向那片蓝雾,紧随而来的是被蓝色光芒包裹的Magnus,他在那光芒中向着峭壁下方一跃,借着晚风的力量浮在空中,待光芒散去,Magnus的身影消失不见,只有那抹蓝色的流星尾巴后面跟着的那只飞驰的岩雷鸟——小小的,但速度到是不慢,和其余岩雷鸟有着一样的黑尾白腹,唯独本应该是褐色的虹膜闪烁着迷人的金。


定向魔法和变成某种动物,在无人的时候更能方便巫师的行进,不过,这种变形魔法一向不能维持太久,常言道,你之形体维系你,如果把躯壳长时间束缚在动物里,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好像螺旋迷宫里出名的那位乌鸦巫师一样,这也导致变形魔法属于很难操控和使用的东西,尤其是对于Magnus的年纪来说,但这事儿绝不对人,Magnus的天赋和力量足够他自信而轻松的驾驭这些。


蓝雾森林到小峭壁的距离比看起来要远一些,几近半夜,Magnus才飞到森林边际,他庆幸自己的定向魔法丝毫没出错,否则他可能就又要在刚刚飞越过的那些黑黢黢的山丘里迷路个一天两天,那不是什么好事情,旷野够美,但他的天性可能就离不开娱乐,他无法长时间沉溺在宁静里,他在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想离开人群,但是,不得不说,静默兄弟和拉格纳菲尔,与他们在一起几十年,至少对于热爱冒险的Magnus来说,真的可以激发他回到人群的欲望——


尤其是当他在初入苏格兰之时,帮助一位领主抓住了那只让那位领主厌烦已久的呱呱渡鸦*(一种非常能叫唤的渡鸦,在人类世界不多见,一般生活在魔法能量浓郁的地方,苏格兰这片土地古老而总出巫师,也许是某位巫师遗留下来的),那位领主感谢他的方式是一些银币,以及,一场盛大的苏格兰特色舞蹈,和深深的让Magnus沉溺的醇厚且浓烈的特色麦酒。


在混乱的场合,拥挤在人群中,被劣质香水和“人”味儿充斥着,铜锈和旧毛皮,青草和湖水,烈酒和舞蹈,震耳欲聋的音乐,Magnus从没那样自在过,他由此发现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他也压根不打算回去了,召唤到了那个恶魔,他就要去一些别的地方,虽然不知道目的,但是不停的走,人是乏味的,但是不同的人绝对新鲜,也许如此,对吧。


蓝雾森林是片很奇特的地方,它的蓝雾在夜晚也没有散去,同样没有散去的也是它的颜色,无灯无月无星,但能够清楚的辨识黑夜中的蓝,很奇特的景象,Magnus这样想着,这毕竟是他第一次踏足蓝雾森林,虽然这样的魔法地点以后他可能还要去很多个,但这毕竟是第一次,即便生命可以无限延长,即便他尚且年轻,他也明白这值得被珍惜。


Magnus迈入森林中,雾气好像空气一样透明,并不湿润,他心里知道是因为这雾是魔法,并没有雾的形态,他彻底撤掉身上的魅惑术,明亮的猫眼穿透了一切,眼前的东西立刻变得清晰起来。


高耸而密的树木,静谧无声,靴子陷入腐烂的落叶和潮湿的泥土,柔软的触感足够引起不适了,但当我在地毯上跳跃的时候就没有这种想法,Magnus突然闪现的想法叫他停下来思索了几秒,当他继续行进一直到黎明之时,他终于意识到他也许需要一个向导。


眼前全是树,要这样去找石棉龙舌草所依附的腐烂树根是在是太难了,他可能有一阵不是那么想看见高大的树木,即使那树不是那么密集。


清晨已经来了,雾还没散,这时候真的晨雾来到了,Magnus的头发和衣服都被打湿,及肩的头发湿哒哒的黏在脖子后面,天哪,Magnus现在只想洗个热水澡,凉水澡也行,不过向导……如何在林子里找到一个向导??


正在他闷闷不乐的站在树下沉思之时,一只鸟啼从他头上传来,然后是一片错落的回应,紧接着是一坨冰凉的湿黏掉在了Magnus的额头上,并以缓慢的速度向下流动。


事情只发生在一秒钟之内——恐怕在这位强大巫师的一声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极致速度了,Magnus蓝色的魔法闪过清理了被鸟屎污染的额头,然后由此他的愤怒提升到了顶峰,而他充满智慧的大脑告诉他,好的,向导已经自己找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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